《聊斋志异》中的“夜半女子”为何都是美人? 国学堂-关东文脉 曹淑杰 231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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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的“夜半女子”为何都是美人?

2017-01-24 | 来源: 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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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斋志异》剧照(网络截图)

  ■灯前月下的女性往往给人以“美”的影像。这种“美”属于“朦胧美”。《聊斋志异》 叙述的大多是灯前月下的“夜间”故事,给人以烟云般模糊感。因而,作者笔下的女性多是美的,便不足为怪了

  ■《聊斋志异》善于通过写男性之“狂气”,影写女性“娇韵”之美。按照古代礼法,男子狂放地看女性是“犯规”的,但《聊斋志异》中的男子并不管那一套。这种“狂顾”的失态表现,源自美的吸引力

  聊斋世界,除了借写林氏、吕无病、乔女等为数不多的丑女以表达“心之所好,原不在妍媸”哲理之外,蒲松龄笔下的女性大多美艳绝伦。读者喜欢阅读《聊斋志异》,不少是为了满足爱美之心; 有的观众乐于观看《聊斋志异》改编的影视剧,也有奔着养眼的美女演员而去的。因此,总结《聊斋志异》写女性之美的经验,探讨作者传达这些人物之美的奥秘,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

       灯前月下:

  烘托朦胧美的时空布设

  现实生活中,女性不可能都是美的。据此有人可能会问,《聊斋志异》是否违背了社会常态、生活逻辑?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可以先借“马上识将军,灯下(月下)看美人”这句俗语阐释。这句人们耳熟能详的俗语流行很广,古代小说时常应用或化用之。例如,《型世言》第二十七回说:“天下最好看的妇人,是月下、灯下、帘下,朦朦胧胧,十分的美人,有十二分。”《封神演义》第二十六回写道:“灯火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这些都在表明一个道理,灯前月下的女性往往给人以“美”的影像。这种“美”属于“朦胧美”。

  《聊斋志异》叙述的大多是灯前月下的“夜间”故事,经常以虚拟的笔墨显示女性容貌的朦胧美,给人以烟云般模糊感。因而,作者笔下的女性多是美的,便不足为怪了。

  例如,《青凤》从男主人公耿生的眼中写女主人公首次露面,为此设置的背景是“巨烛双烧,其明如昼”。若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那“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的视觉效果就不会产生。对青凤的再次出现,作者依然从耿生的视觉来写,且同样没有忽视“烛光”布设:“俄闻履声细碎,有烛光自房中出。视之,则青凤也。”

  再如,《鲁公女》 也从男主人公张于旦的视角出发写女主人公的出场:“一夕,挑灯夜读,忽举首,则女子含笑立灯下。”在此,强调了男性夜读的“挑灯”、女性出场之“立灯下”。

  又如,《白秋练》写女主人公的出场也不例外:“日既暮,媪与一婢扶女郎至,展衣卧诸榻上。向生曰:‘人病至此,莫高枕作无事者!’遂去。生初闻而惊;移灯视女,则病态含娇,秋波自流。略致讯诘,嫣然微笑。”白秋练被人扶出后,其“病态含娇,秋波自流”之视觉效果,缘于男主人公“移灯”映照。

  还有,《伍秋月》写女主人公先是在男主人公的幻梦中三番五次地出现,致使他“心大异,不敢息烛”;又一次“梦女复来”时,王生“急开目,则少女如仙,俨然犹在抱也”。梦想成真的视觉效果,离不开“不敢息烛”那一笔的点染。这整个过程中,作者反复渲染月光,其中“仿佛艳绝”就是远距离月下人物的视觉效果。

  此外,《章阿端》写戚生对章阿端的印象是“对烛如仙”;《阿霞》通过景生“挑灯审视”传达出的阿霞形象是“丰韵殊绝”;《花姑子》写安幼舆眼中的花姑子“芳容韶齿,殆类天仙”,这种视觉效果的获得借助了“叟挑灯促坐”的光亮;《红玉》开篇用极为经济的笔墨,勾勒出女主人公的音容笑貌:“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这里面,若没有“月下”时空的交代,“美”将无从说起。

责任编辑: 曹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