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雾凇岛》:关东放鹰人的血性传奇 文化热讯-关东文脉 曹淑杰 2275518
您当前的位置 :首页 > 关东文脉 > 文化热讯

《寻梦雾凇岛》:关东放鹰人的血性传奇

2016-12-05 | 来源: 江城日报

《寻梦雾凇岛》.jpg

图源网络

      鹰,是猛禽,有神奇的飞翔技术、迅捷的擒拿本领,是满族先民女真人及北方诸民族心中的神鸟。驯化猎鹰,是满族人古老的传统技艺。被驯化的猎鹰,是早年关东猎人最喜爱的狩猎帮手。在早期满族传说中,鹰,又是萨满化身的神物象征,演绎出关东历史中具有传奇色彩的众多故事。北方民族,如满族、赫哲族、鄂温克族、哈萨克族都有神鹰崇拜。凡信奉萨满教的民族,几乎都有自己的鹰猎神话以及猎鹰、驯鹰、鹰与人的情感等传奇。鹰,寄托着关东人的梦想,是关东人崇拜的图腾。我市作家刘永兴先生新近创作并出版的电影文学剧本《寻梦雾凇岛》,以大量的史实与传奇故事和现代人不懈的追求,再现了关东百年梦想与关东人的血性,是一部读来让人激动不已的作品。

  一

  作品深厚而翔实的历史真实根基,使之具有强悍的冲击力。

  作品中关于鹰猎的众多故事的创作背景,就是松花江边那个颇有些名气的“打渔楼”(努尔哈赤命名)村。这里曾是金代文明的发祥地,始建于明代后期,东依松花江,西傍大黑山,适宜渔猎。后金和清初时,这里就是朝廷的渔猎之地。顺治十四年(1657年),清廷在乌拉地区设立了打牲乌拉总管衙门,这里成为清朝“狩猎八旗”兵丁世居的基地。人们将清代的渔猎习俗薪火相传延续下来,捕鹰、驯鹰、放鹰,形成了厚重的鹰猎文化,成为鹰猎文化的发源地,因而有了一个既具神话色彩又让人听起来深感震撼的名字——鹰屯。数百年间,在这里有许多关于鹰、关于放鹰人的血性传奇,演绎了一幕幕人、鹰和谐共生的历史大戏。

  作品采用了大量的历史真实,来展现百年关东,展现关东人与猎鹰割不断、打不烂的情结。一开篇的“序幕”,就描写出金辽大战的宏大场面和强劲气势,“兵马厮杀声一片,到处是刀光剑影,旌旗猎猎,大队人马疾驰奋勇,金国将士挥舞各种兵器,奋勇追杀四散奔逃的辽国兵马。”辽军屡屡败北,金军连战皆胜,步步紧逼,逐一夺取辽国重镇,终于灭亡辽国。接着,以历史老师的叙述,点出这场大战就是因争夺猎鹰等贡品而起。这强悍的冲击力,一下子就让读者有振聋发聩之感,一下子就抓住了猎鹰这个最核心的“主人公”,拽着读者不由得不跟着走下去,去看故事究竟会是什么结果。将背景交代了之后,便推出真正的主人公——赵大柱,通过他的讲述,以倒叙的手法,引出了美丽的“雾凇岛”景色和往昔的打渔放鹰的故事,详尽地展示抓鹰、驯鹰、养鹰、放鹰等一整套手艺。驯鹰即“熬鹰”,那是一种人与鹰比试坚忍意志而短兵相接的较量。那些可称之为名贵的“海冬青”、“白金爪”,都是极凶猛的,要想把它驯化成真正的猎鹰,是需要耗费心血和精气神的,而这驯化猎鹰的过程,最能展现关东人血性和豪勇霸气。同时,剧本穿插了历史记载中许多与吉林乌拉有关的史实,如清朝时出自吉林的20位将军、皇帝恩师顾八代、曹雪芹祖上与乌拉街的关系,乌拉贡品的朝贡之路、东珠讨封、满族说部等,既是历史真实,也有独特的民俗传奇,足以让人相信,清朝前后东北各民族游猎、渔猎、鹰猎生活的神秘与豪迈,是充满诱惑的,是庄严神圣的。如果永兴先生能够更深一层地开掘关东人与猎鹰之间的纠葛,甚至带一点血腥的争斗,那么,鹰,作为关东人的一种图腾,鹰猎,作为关东人血性的展现,将会更震撼。如果将剧本中所涉及的地方文化、历史事件、人文传说,通过意识流等手法整合到一起,也会产生更强劲的“视觉的冲击力、心灵的感染力、思想的渗透力和灵魂的震撼力”。(引自费光宇先生所写的前言)

  二

  作品环环相扣的故事和较强的戏剧性,突出了优美的人文情感。

  作品将关东历史、各朝代猎人与鹰的故事和几个人物在不同时代的人生磨炼糅合到一起,包含着一言难尽的人生感悟。《史记》中说,李斯临死时,仍想着“牵黄犬,臂苍鹰,出上蔡东门”。这种梦想,实际上是民俗传统包括历史与现实中的人生际遇,让关东人自然而生出的一种自豪的荣誉感。更重要的是,赵大柱这个人物,几经周折,终于成为新一代鹰把式,他组织开展鹰猎活动,建立鹰猎保护站和鹰猎活动基地,将鹰猎文化申报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带来了很好的效益,使偏僻乡村逐渐富裕起来,同时,也收获了爱情。教师兼业余摄影家李玉龙的摄影创作,展现了雾凇岛的美丽,也让这个小村走了出去,在国内外产生了极大影响,雾凇岛成为热门的冰雪旅游景区,而鹰猎文化也成为重要卖点,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游客,让古老的梦继续下去……

  作品所描绘的鹰猎文化中的鹰猎表演和满族歌舞的萨满祭祀等,都唤起了读者的精神愉悦,事实上,只要人类文明仍在健康地发展着,优美就不可能失去它的艺术生命力。人们在欣赏优美时,其生理和精神感应能够达到一种自由与协调的状态,获得恬静、温柔、舒畅的审美快感。

  但剧本中的矛盾冲突尚显不足,也削弱了作品的戏剧性。例如对“文革”时期人物的际遇、对赵大柱学习放鹰的周折、对赵大柱岳母对他们爱情进行阻挠的刻画,力度稍嫌不足。现实主义文学作品,大多是透过人物身世遭遇暴露出社会存在的问题,虽不能苛求这部以叙述历史、描绘风光的旅游艺术作品,能够具有强有力地匡正时代的力度和一般作者难以企及的主题的深度,也并非是要强调文以载道,非要通过文章传达出“天下大道”,但情节变化与人物心理,都应当是作品主题与内涵的典型体现。

  这部作品里没有设计绝对对立冲突的反派,也没有不可调和的大是大非,只是在亲人之间点缀些小小的“交战”,如果能有些像《李双双》《满意不满意》《花好月圆》《锦上添花》式的喜剧冲突,则会有更突出一些的效果。

  三

  作品情节设计与创作手法,显现着对称、均衡、完整的艺术功力。

  永兴先生创作过上百部电视片,他懂得电影文学剧本的结构,力图将其所要展现的故事纳入精心构制的艺术意境中,并彰显出一种艺术魅力。作品不是浅显直白地说教,叙述得敦厚流畅,也间有惊心动魄。特别是历史事件的描写,捕鹰、驯鹰、放鹰的细节,人物情感经历,故事生发与展开,都注重对称性、均衡性和完整性,这是永兴先生多年创作电视电影积累的艺术功力。

  尽管作品跳跃幅度较大,意识流手法却运用得恰到好处。对景色的描绘,又是随着故事情节的自然发展而自然变化,何处写景,何时写景,都安排得妥帖自如,使景色描写与故事情节发展对称均衡。而人文习俗与人文景观的设置,如东北的二人转、满族秧歌、满族体育、满族饮食、满族民居、满族旗袍、满族剪纸以及历史传说,典型环境、典型景区、典型景物等,都在作品中有翔实的介绍,这是作品作为旅游风光与民俗艺术影片,不可或缺的内容与特色。所有这些内容的融合,形成了作品的完整与和谐统一。

  从电影艺术的美学角度说,风光片中加入历史故事和人物情感纠葛,往往容易产生偏差而影响审美效果,永兴先生把握处理得较好,使读者感到一种自由与协调,恬静与舒畅。正如费光宇先生所说,这是一部“全面、深刻、生动地反映了地方历史文化、旅游资源的全息旅游文化艺术影片”。

责任编辑: 曹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