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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琴抄》:并不美好的春琴

2016-12-13 | 来源: 羊城晚报

并不美好的春琴

  谷崎润一郎(图源网络)

  谷崎润一郎生于日本明治年间,家里在东京经营米铺。跟夏目漱石一样,他天生就没有当少爷的命。家道中落,他不得不在初中时边上学边给人做家教。如果谷崎就这样一辈子老老实实读书写字也就好了,谁知他受亲友资助,考入日本第一的东京帝国大学国文系,开始接触西方的文学和哲学思想。从此,有关人生、爱恋和享乐主义的各类奇思妙想便灌进了他的脑袋。

  听说最近热播的日剧《贤者之爱》,编剧灵感便来自谷崎润一郎的小说《痴人之爱》。日本是个对痴迷很宽容的社会。哪怕电车或者地铁上的流氓,他们都被冠以“痴汉”了事,实在是个很神奇的国度。

  倘若将谷崎完全定义成写官能小说的作家,我还得保留些个人意见。当你看到影片《春琴抄》里,面目英俊憨厚的山浦友和牵着盲目但却唇红齿白的山口百惠时,是否已经在脑海中闪现过纯洁高尚的爱情故事千遍万遍了呢?

  可我想说的是,我们都被镜头蒙蔽了。再读《春琴抄》,我坚定地认为,春琴是个坏姑娘!佐助爱春琴,而春琴除了爱自己以外,还爱鸟爱钱,爱干净,就是不爱佐助。甚至连生了孩子都不承认是佐助的,斥责佐助是卑贱的下人,根本配不上自己。真是个可怕的、吝惜爱的女人。

  尽管这段关系从初始就不公平,但却延续了一辈子。这就是谷崎头脑中荒唐的恋情。他有本事让这种感觉发生、发展、维持直到生命终了,可作为读者的我们却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一边读,一边心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被人打被人骂,还拼命地喜欢人家。最终,甚至不惜刺瞎自己的双眼,去体会爱人失明的感受。那种与爱人同步的喜悦,完全是被虐到极致。然而,施虐者只问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可说到底,读者还是被降服了。甚至,还幻想能有一次这样的恋爱。

  所谓虐恋,谷崎润一郎在晚年作品《疯癫老人日记》里写道:“即使坏心眼的女人,也不能将自己的恶劣本性暴露无遗。越坏越显得乖巧可心,这是必备条件。坏也有一定的界限,偷盗癖,杀人癖固然很伤脑筋,但不能一概而论。当我明知某个女人会在我睡后行窃时,反而因此兴趣盎然,与其共枕,感觉无法抵御这种诱惑。” 这与来向春琴学艺的那些富家子弟的趣味如出一辙,他们“因盲目美女的教鞭尝到不可思议的快感”。

  对照谷崎润一郎这一生里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不由得感叹他对于女性审美的独特观感。可我仍然好奇,像春琴这样身世悲惨、性格怪异的女性,在他的现实生活里出现过吗?(文/肖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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